春节期间，看了李碧华的一些小说。包括《满洲国妖艳-川岛芳子》。读过原著，再看改编后的电影，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又去搜索了很多川岛芳子的资料，看了她生死之谜的记录片。真实的芳子，和李碧华笔下的形象出入甚多。或许，女作家更为细腻，会把一个间谍，写得九曲柔肠，千回百转。更像一个求爱而不得的小女人，而不是历史上那个心狠手辣的十四格格。

梅艳芳有艳冠群芳的妖艳妩媚，更有男装的飒爽英姿。和芳子的形象，也颇有不同，多了些烟火风尘气的重浊。或许是，每个人的气质都不同，没有人可以完全演绎另一个人。

不去想史实，单纯从李碧华的小说里，看川岛芳子的故事。我感慨良深的是，在她两次陷于生死危难之际，拯救她的那两个男人。

初恋情人山家亨，是她少女时心仪之人。她一度想到与他在一起，像很多普通女孩子一样，将来做他的“好女人”。那时她还娇憨任性，会霸道的命令他吃自己喜欢的食物，又答应他，将来为他做他喜欢的口味。

却不幸被义父所迫，失去完璧之身，必须政治联姻。她觉得辜负青梅竹马的恋人，会决绝的给自己一枪。

当川岛芳子离婚，决心单独奔赴自己的前途时，并没有得到义父的支持。她卖掉自己的隐私给书商，得到两千日元做为经费。这么不易，还留了一半给在脂粉堆里，一蹶不振的山家亨。只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，开创一番事业。

当山家亨也来到中国后，芳子派秘书去调查他的行踪。还亲自现身于他的家中，见他一面。虽然是用吃醋拈酸的方式。

明明扶乩说，这个女人是山家亨的劫。日本人派他去杀她。如果他狠得下心，将来会飞黄腾达。如若不能，会自杀于野外，被野狗分尸。

他数次犹豫，最终还是不顾自己的危险，放她一马，护送她逃走。

而他能够这样情深意重，还是因为，芳子曾经对他一片痴心吧。

另外一个男人，是戏子云开。两人偶然邂逅，匆匆一面之缘。数年之后，他是台上的美猴王，她已经是举国闻名的汉奸。芳子请他来，陪她一笑。他抗拒，她不得不运用手上的权力，控制伤害着戏班，逼迫他就范。

当他加入爱国志士的队伍，去暗杀日本人和汉奸时，芳子从虎口中救他出来。为此不惜得罪当时的日本权贵，失去她一向的靠山。

而当她入狱，即将被杀时，小说里的云开设法偷梁换柱，救她出去。

没有无缘无故的爱，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。李碧华的笔下，芳子与这两个男人一世纠葛，爱恨交织。纵然无法得到，无法拥有，无法相伴，她还是给予了他们真心。而当她落难时，他们也冒着巨大的危险相助。

“漫长路每多回旋，人如尘转圈。当中有没有自愿，还是没挑选……今天风中一个人，回头望一生弯弯曲的路，心里面微酸但也是仍觉暖。”

电影中，被行刑时，这首《路始终告一段》开始萦绕。是梅艳芳一向浓郁沧桑的声线。那时芳子的心中，或许已经百味陈杂。有苦涩，有惊惧，也会无奈悲凉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