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｜攻主（珞思影视研究组）

“我不是叛徒，因为我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原则。” “我个人还可以拍很多戏，（所以）就是错我也要错一次。”

2017年3月，对于自己正在拍摄的玄幻剧《武动乾坤》，被许多人誉为国剧第一导演的张黎，在接受《人物》杂志采访时如是说。

彼时，坊间对于张黎的质疑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——2016年4月，《武动乾坤》筹拍，导演张黎和“小鲜肉”杨洋的名字，被放在了一起。

一个是公认擅长历史叙述，用《大明王朝1566》《走向共和》《人间正道是沧桑》等剧建立口碑的导演，一个是“面瘫演技”、“邪魅狂狷”、“流量小生”的代名词。“张黎变节”的说法，不胫而走。

是“变节”，还是“突破”？是“流量”，还是“演员”？两年后，谜底终于快要揭晓。昨日，东方卫视为即将于8月7日首播的《武动乾坤》举行新闻发布会，在会上接受捕娱记（ID：ibuyuji）采访的张黎，再次强调曾经“投降”、“变节”的字眼是“标题党”，是一层“有色眼镜”；除了所谓“玄幻”的外壳，《武动乾坤》与他过往成色厚重的作品其实并无两样，“这部剧的表述跟我以往拍戏表达的主题是很接近的。”

同样是天下，同样是成长

主题跟旧作接近，“玄幻”是主动选择

没有“变节”，首先在于张黎并不认为《武动乾坤》跟自己之前的作品在“风格上相差大”。

在他看来，《武动乾坤》跟《大明王朝1566》《走向共和》《少帅》的主题甚至“相当接近”，“就是一个成长史。”只不过差别在于，曾经他作品中的人物都是成年人，岁数比较大，“比较运筹帷幄，满腹经纶。”

而到了《武动乾坤》的男主角林动，“这孩子一开始是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都不懂，是一个连保护自己家人都不自量力的男孩，身上充满了顽劣之气”，但最后，历经百般磨难与纠结，他有了担当。张黎说，这种担当不仅是对“家国”，更是对“天下”。

说到天下和成长，那个观众熟悉的张黎似乎又回来了。唯一变化的是，他不再用曾经擅长的方式去说天下与成长，他选择了一个玄幻的壳子作为包装。

2017年那次与《人物》的对话中他提到，接《武动乾坤》不存在“有人强迫我选择什么”，而算是“自己主动接触到的”。当《人物》记者问及，是否是“历史剧的壳已经没办法表达你想要表达的东西”时，张黎没有否认，“首先他（年轻观众）拒绝了，你慢条斯理在那儿哼啊、哈啊，说了一堆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话……年轻人不理这套。”

选年轻人更习惯的方式去讲述自己想要讲述的东西，这才有了《武动乾坤》与张黎的合作，他不认为“玄幻世界里的东西就是玄幻的”，“它是我们的包装方式，重点是体现（主角）克服艰难困苦的意志力。”

除了换一个让年轻人能够接受的叙述方式，《武动乾坤》中也有张黎想要“挑战自我”的部分，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的他说，自己学摄影出身，但对影像这一块到今天还有很多方式“没有尝试”。

张黎其实是国内较早接触CG技术的摄影师。2004年，他为冯小刚拍摄《天下无贼》时第一次接触到CG技术，“当时大部分打斗戏在车顶，都是用CG做的，那时候还都是非常简陋、低级的CG手段。”

而《武动乾坤》的玄幻背景和武侠情节的设置，显然可以满足张黎在技术上的好奇心，“这个对我来说充满乐趣。”他说。

能不能帮杨洋撕掉标签“不知道”

他是发自肺腑地想要“演好”戏

主题上跟曾经的作品“接近”，技术上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，张黎由此表示，自己不是什么“叛徒”。

那，与杨洋合作呢？

这显然是绕不过去的问题。《武动乾坤》拍摄之际，恰逢电影版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上映，大众对于张黎的质疑也曾上升到顶点。毕竟，张黎曾经合作的对象是李雪健、陈宝国、段奕宏、张国立……再不济，也是文章、白宇呢。

“他有强烈的，想成为一个好演员的念头。”张黎用了这样的描述来形容杨洋。

他不认为年龄是决定一个好演员与否的“标准”，“演员是这样，当他面对面坐在你对面、坐得很近、眼睛看眼睛的时候，我们谈到剧本，你就能确定他是演员还是明星。”他说，至于“以往的标签”，这个就需要在实际接触中去甄别，“反正这个片子我们拍完的时候，我发现所有角色都是按照专业要求完成的，而且完成得非常好。”

那与杨洋对视时，张黎的感受是？他说到前面提及的那句描述，“就是他跟我表述自己的想法时，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想演好戏。”他形容不管是杨洋、张天爱还是吴尊，“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对镜头的贪婪，你镜头只要支在这，他们就永远不知疲倦，再来一次，再来一次。”

这种“贪婪”的资质，在张黎看来是天生的，“因为其实我就要那一下，零点几秒的事儿，但他们还是要求再来。”他用了“饕餮之徒”的字眼，“有的人好吃，看见吃的眼睛就放光，他们就是这种人，剧组里有好几个这样的小孩。”

而对于杨洋，张黎还有一种“同情”心理。这种同情不为别的，而是他直言对方“生活状态很凄惨”，“比如说，杨洋（拍剧期间）上过节目吗？拍完戏就直接去酒店，外面的粉丝从早上起来就在酒店门口堵着，他的团队人员还得负责给那些粉丝送水，天气热嘛。晚上回去酒店跟做贼似的，（不能出门）就玩玩游戏。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。”他感叹，“你见他逛街，出去玩吗？正常的生活都没有过，北京还有三里屯，三里屯在哪儿他都不知道。”末了他还加一句，“我是有孩子的，我是父亲，我孩子要是这样，我肯定不干。”

这一次，中老年演员更让黎叔失望

油盐不进，“气得我想大嘴巴抽他”

虽然演技截至目前没有受到认可，但“有强烈的成为好演员的念头”。那《武动乾坤》是不是就能帮这帮小鲜肉、小鲜花撕掉原来被贴上的标签？张黎的回答是“不知道”，“演员是需要不断捶打的，没有一劳永逸的事。”

这种“捶打”也包括对成年演员的“捶打”，“以往合作的成年演员，十年前的合作，完了之后觉得他非常有成色了，但再接触，发现过几年又要回炉的，可能……一夜之间就变形了。”

相比杨洋在内的这些年轻演员，黎叔对于中年演员的吐槽欲望更为强烈。采访尾声，他突然发难，“我这次觉得什么感到遗憾？就是中、老演员都特别让我特别失望！为什么呢？就是他们的那种不学习，他们以往的惯性……就是一个新的题材拿来以后，什么叫‘油盐不进’知道吗？完全不做身心的准备，怎么说都没用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气得我想大嘴巴抽他！”

对演员，张黎自陈有一套“一成不变”的说法，那就是“他做得多好，都是他应该的”。

“第一，首先你是吃这碗饭的，第二，你在组里所有的待遇是最高的，吃、住、收入、现场给你营造的气氛和环境，都是最好的，不管是什么演员，不管有名、没名，年纪大的，年纪小的，在现场演员真的是含在口里怕化了，捧在手里怕掉了。”

他举例说，摄影师今天状态不好，“你下去，下一个顶上来”，“但演员不是，只有你，都紧着你。”

当了多年摄影、导演，张黎也明白“谁都不是神仙”，“长时间的拍摄，演员当然也有低潮期，也有疲劳，也有饥饿，也有寒冷，也有个人情绪。”但学习和锤炼，是他认为每个演员都不应该放松的，“《武动乾坤》这种题材里，可能会有各种年龄段的演员，新题材对每一个演员都是难题，那曾经你可能是有辉煌的历史，但是今天当你进入这个团队时，你要么就别来，既然来了就得跟这个团队成为一体。”他说，“这真的是一个课题。”